上次講到我想打造一個有"家的感覺"的社團,
把我高中的社團講得很美好。
然而當我升上高二之後,才漸漸看清另外一面。
寒訓結束之後,社長找機會跟我單獨談話,問我想不想當社長。
我為這個機會感到驕傲,覺得自己備受肯定與厚愛。
社長要我好好培養自己的能力,但是不要跟別人提起。
我們的幹部表面上是由社員投票決定,實際上是由高二幹部操盤的。
有來參加寒訓的社員,才會想要繼續留在社團,也才有機會被提名幹部。
在票選之前,我們就已經知道該提名誰,以及每個職位將由誰來接任,
一切都是由高二幹部決定的。就連投票部隊都已經喬好的假民主。
社長不是我。
然後我才明白我有多麼傻、多麼自大。
原來我們這屆中,實力較強的六個人,
除了其中兩個很早就已經明白表示要接任公關,
此外的四個人,社長都曾經私下問過一樣的問題。
四個人中有三個男生跟一個女生,他選擇了那個女生當社長,
他的理由是:擔心選了我們其中一個男生,另外兩個男生都可能不服,
而那個女生跟我們三人的關係都不錯,希望選她能夠讓我們一起合作協助她。
我們都接受了。我接任教學,另外兩個男生接任策畫。
然而,事實並沒有這麼美好。
幹部交接之後,上屆社長與其中一位公關學長,還是照例每天放學陪伴我們,
但是其他的學長姐們都不出現了。
一方面是他們都要拚聯考,
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為了我們這屆的幹部名單徹底鬧翻。
因為上屆社長所堅持的,跟其他幹部們的選擇不同。
其他學長姐都絕口不提這件事,這是等到很久之後我們才知道的事。
而上屆社長選她當社長的真正理由,也在辦活動的過程中漸漸地浮上檯面。
因為她很聽上屆社長的話。
上屆社長跟公關學長沒有放手,還是繼續操作著社團的運作,
我們這屆的社長則幾乎變成傳聲筒的角色。
當我們理解到這件事情的時候,我們這屆也因此鬧分裂了。
我們在寒訓之後,春假期間會到台北打對外友誼賽,對象是"北八強"的學校。
當時我就提出要求,讓辯論實力不那麼強的學弟妹也能夠有上場比賽的機會,
可是公關堅持不能在外校面前丟臉,所以這個要求被拒絕了。
那些實力不被肯定的學弟妹,後來幾乎全部退社。
甚至有些實力不錯的學弟妹,也因此沒有留下來。
上一屆跟我們這一屆在校際比賽確實是戰功彪炳,拿下不少獎盃,
然而上屆社長的實力至上主義,已經深深傷害了這個家庭的和諧與美好。
想不到讓我們這屆起死回生的,也是因為學弟妹。
當上屆社長開始在下屆預定當幹部的學弟妹面前說我們這屆的壞話,
批評我們、抹黑我們,好建立他的威信的時候,
我們終於徹底醒悟過來,盡釋前嫌,重新團結在一起。
然而為時已晚,下一屆的社團仍然被上屆的社長所掌控,而我們已經要升高三了。
畢業之後,寒訓薪傳的邀請我沒有回去過。我們這屆幾乎沒有人回去。
這個家已經被功利主義毀掉,變成"沒實力就不是人"的社團,沒有回去的意義了。
這件事甚至影響到我的大學生活。
大一升大二的時候,我們這屆要選系學會會長的同學是跟我一起住校的好友,
他當時很希望我能夠出任重要的職務,但我拒絕了。
後來我選擇擔任美宣組的組員,在組長的指示下畫畫海報就是我的工作,很單純。
當時有參加輔大電影社,當學長姐看我很熱衷於電影活動來找我接社團幹部時,
我也沒有接。
因為累了。失望了。而我還沒有恢復過來。
現在回想起來,真的挺可惜的。
當時輔大電影社的指導老師是知名影評人聞天祥老師啊!
要是我有留下來當幹部,一定會學到更多,看電影的功力一定會更強。
我一直在尋找,那種夥伴的感覺,那種家的感覺,甚至連交友圈都受到影響。
我對朋友的定義變得狹窄,沒有給我那種感覺的人,都只是點頭之交。
很幸運地,我在文華高中當實習老師的時候,
竟然又碰到了能夠給我夥伴感覺的朋友。
也因為有她們出意見當後盾,我才敢鼓起勇氣,
在新社高中創立電影社,開始帶學生拍電影。
可惜經驗與實力都不足,那短短的一年沒有做出什麼成果。
到了正心,第一年擔任導師,也無暇去想別的。
只是知道正心有電影日的活動,就會去看看電影,然後有時也會在映後分享電影心得。
第二年,正心電影社的創社社長蔡睿哲就因為曾看我在電影日分享心得,
主動邀請我擔任社團的指導老師,
並且跟我說明,他們是以拍片為主的社團,不是看電影的社團,而這正合我意!
就這樣,我成了正心電影創作社的指導老師。
曾經一度失望的、失敗的,終於有機會平反。
我決定,要打造一個我心目中的理想社團,一個有"家的感覺"的社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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