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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倚在他懷中,手中緊握著一枚種籽;然而太陽還是升起來了,他的黑斗篷顯然並沒有用。
那是他親手栽植而成,經過挑選最美的一枚種籽。
「這樣妳也可以看見太陽了。」他瞇著眼,把那美麗的種籽遞到我手上。我想,這燙手的感覺,一定就是太陽的溫暖了。那溫度,那股熱流,直衝入我體內,又從眼框流了出來。如今那溫暖就要把我刺穿。
「咬我吧!」他的臉頰有一半已染紅,那片紅色一直延伸到我的臉上、手上、身上。
他總是為我帶來最新鮮亮麗的紅玫瑰,雖然他知道在我手上很快就枯萎。
周圍喧嘩吵雜,石頭仍一顆顆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。漸漸地,我覺得聲音遙遠了,我將灰飛煙滅。還繚繞在耳際的,是曾經對唱的那首夜曲。我把我即將逝去的生命,隨著音符注入他體內。

山丘上穿黑斗篷的男子挺身咆哮,已不見了那蒼白冰冷的魔女,他隨即也倒下了。直到太陽完全露臉,拿著鋤頭草叉的村人們才敢慢慢靠近。那些人就地葬了他。

幾天後,花店主人的墓塌陷的消息帶給全村一陣恐慌。但又過了好些平和的日子,村人們就漸漸淡忘那打鬼的記憶了。只是偶爾有人夜裡經過山丘,隱約會聽見歌聲,發自一個坐在向日葵前的身影。

公元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日四時二十五分於輔大宿舍
公元二OO一年七月七日五時整潤飾於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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